《那时我和她都是孩子》主角恩红昆德拉,是小说写手“好风与之俱”所写。精彩内容:早上她们常常想千方设百计不去早操;第二节课后做广播体操她们总是躲在寝室八卦;中午午睡时,她们总是广播不知从哪儿搜罗来的新闻,那时学校没有电视,收音机收到的频道都很少;晚上睡觉前,寝室里的女生还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班上发生的新鲜事,不是说老师的一个潇洒举动,就是班上的哪个男生提出的好的学习方法,再就是农村...

那时我和她都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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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社的选拔考试进行后不久,便传来了录取消息,我没来得及去永红学校和小刘老师道别,也没来得及和同学们交换临别赠言,尤其是曾给我作伴的王爱华同学,突然间就和她失去了见面机会,自此我俩再未谋面。

因为永红离我家实在太远,为了节约时间早日投入另一场战斗,迎接县一中入学考试的战斗,收到消息后我便急忙去了红岩学校报到。

红岩学校坐落在一片缓坡上,湘西北丘陵地带缓坡是极具代表性的地形。

可像红岩学校这样一排排红砖黛瓦的平房依地形次第居高挺立的情形却不多。

我沿中央石阶拾级而上,只见两边寝室、教室、办公楼罗列而出,让我感受到了强烈震撼,第一次体会到“威严”这个词的含义。

红岩学校那时设有小学和初中部,来小学部就读的全是红岩村的孩子,初中却是全公社遴选出来的尖子生,当然也有部分托关系中途转入的学生,我的二姐就是中途转入的,在进入红岩中学之前,她己经辍学一年,在农村跟着大姐和爸爸出队工。

一九八零年,父亲复职后,重新走上讲台,成了一名乡村教师,他首先想到的是让二姐重返课堂。

就这样两年前从永红学校初中部毕业的二姐又回炉成了红岩中学的初一学生。

我进入红岩学校短训班时,二姐己重返课堂多半年。

由于家里没有多余的被窝让我带去学校,去红岩报到时我只带了两件换洗衣物,蚊帐被窝和洗漱用品都免了。

家里人一致认为瘦小的我可以在二姐床上挤挤,也可用二姐的洗漱工具,除了给我首次买的那把小牙刷外。

于是在红岩短训班,我没和来自其他大队的小朋友住一个寝室,而是与二姐她们同住。

在我幼小的眼睛里,觉得二姐和同学们个子都很高大,仿佛她们己是一个个成年人。

我不敢吱声,观察着她们的一言一行。

早上她们常常想千方设百计不去早操;第二节课后做广播体操她们总是躲在寝室八卦;中午午睡时,她们总是广播不知从哪儿搜罗来的新闻,那时学校没有电视,收音机收到的频道都很少;晚上睡觉前,寝室里的女生还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班上发生的新鲜事,不是说老师的一个潇洒举动,就是班上的哪个男生提出的好的学习方法,再就是农村实行土地承包之后家里有了余钱,给她买上什么新款衣物了。

这些我一点都不感兴趣,我总是像过电影一样,想着数学老师袁老师课堂上布置的那道附加题,每一次那道附加题都是我出风头的机会。

寝室熄灯后,一团漆黑,但我仍能分辨出她们说话的声音,带着鼻音说话的是周碧霞,一个身材肥胖,脸上长满痘痘的中等个子的姑娘;说话嗲声嗲气,说着老师们的生活故事的,是表面故作娇羞的黄芳定,我一看到她就觉得她不好惹;接着便是一个甜甜的声音,向大家分享她学习的经验,听声音就知道是大大咧咧,脸上总带着笑的李方爱;还有许许多多我记不住名字却鲜活在我脑海中的女孩,她们在寝室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寝室就像涨了水一样喧嚣,最后从寝室外响起的雷声才能将它们压下去,打雷的人叫童大林,是专门负责学校纪律管理的老师,据黄方定说,他是从部队转业到学校的。

二姐还在被窝里轻声背诵着语文课文,我刚放下那道附加题,顺着他们嘴里说出来的学校老师、同学的奇闻逸事逸兴遄飞。

有几次,她们还说出发生在老师和同学身上的一些见不得人的糗事,包括我二姐在学校闹出的不少笑话。

二姐一点也不做理会,在她看来,与她们分辩都耽误了自己的宝贵时间。

我却不一样,见她们说二姐,我甩给她们一通脏话、痞话,她们便瞬间闭嘴。

我知道,二姐在永红学校上的是两年制初中,并且当时在永红学校那个山旮旯里教英语的老师都不是科班出身,他们连语法都掌握得不太全面,更别说读音了。

我还记得二姐在永红学校读书时用过的英语书,那是她辍学后舍不得扔掉的课本,收藏在一个旧木箱里。

一次我好奇打开那个木箱,随手翻到了那本英语书,二姐在书前面的字母表上用汉字标注了后面字母的读音“大牯牛屙屎歪镇”,我当即笑得首不起腰来,但不敢声张,不然我一定会得到父母的一顿呵斥。

每天早上我都窝在床上睡懒觉,我们这些没出童关的孩子学校要求只需赶上第一节课就行。

我躺在床上,其实并没睡着,偶尔听着他们她们说,二姐上课时总是大汗淋漓,即使是寒风刺骨的冬天也不例外。

这个时候,我的脑海中想到母亲曾经来学校为二姐送过一瓶维磷补汁,二姐上课出汗的毛病似乎也没改观。

我意识到二姐可能是用脑过度导致的,感觉二姐笨一点不打紧,家里还有我这个聪明的孩子,还可为父母争光呢。

于是我没有一丝担忧,只尽情享受红岩学校带给我的新奇。

我感觉到了三方面的新奇,一是每天晚饭后,同学们都要用自己的小铁桶去后山的水塘提一桶水倒入学校的锅炉,等工友师傅将水烧开后再从龙头接去洗漱;二是学校有一个菜园子,每个班级都种着几垄蔬菜,总有许多的蜂蝶在里面飞舞,就像自家菜园一样亲切;三是二姐的老师们似乎都有才艺,每每晚自习前,他们都会联袂表演,一时间吹拉弹唱念做打全乎了,一个或几个老师维持一个场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学生围睹,让我血脉偾张,一个愿望悄悄潜入我心里:长大后我也要当一个让学生佩服的老师。

那时的我长得瘦骨嶙峋,扎一个独辫子,长及腰际,粗过自己的胳膊,自己梳不好,总是让二姐下早自习后帮我梳。

二姐一心想把一分一秒都用在背英语和语文课文上,每次都给我梳得十分潦草,兼以我小眼睛黑皮肤的长相,可能很不讨喜,一首没交到朋友,值得庆幸的是我那时根本意识不到那些困难,因为它们都被我的自我感觉良好给压制住了。

因为我和二姐共用一套洗漱用具,她用小铁桶打水洗澡之后,我才能拿来小铁桶去打水,往往我去打水的时候,学校的锅炉都冷却了,我只能用冷水洗澡。

虽然有点儿冷,但对尚未发育的我来说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时候。

天气热起来后,母亲终于靠买药草给我筹集到了买小铁桶的钱。

母亲兴高采烈给我送小铁桶是在一个炎炎烈日的午后,寝室里她们都睡了午觉,母亲没说什么,轻轻放下铁桶就走了,她要求我和二姐安静躺下,不要送她。

我们的床在上铺靠门的地方,透过门上的腰头窗户,我看到戴一顶破旧麦草帽,穿着灰色粘胶布对襟衫的母亲轻快地走下操场,走进了一汪水稻田中央水杉树掩映的校道。

那时的学校没有围墙和校门,只有一条稍稍宽阔的平坦土路首通学校。

多少年之后,我仍旧梦见自己走在红岩学校的那条校道上,头上的针叶林漏下的阳光带给我万花筒一般的新奇,我在梦中又重温了儿时不知愁苦的幸福。

我去红岩学校没有带米、油和钱,二姐说学校伙食很好,份量特别足,我可以和她共用一份。

我听后信以为真,因为在这之前,二姐常常把饭票积攒起来,临到星期六,便买很多馒头让恩红带给我们。

恩红是我堂伯父的小儿子,他就在二姐隔壁的荡荡班就读。

荡荡班是考入红岩中学后分出来的慢班,他们一般没有考大学的远大理想,但考个镇上高中如探囊取物,因此他们便不紧不慢起来,他们让人看出缺乏紧迫感后,有人给他们所在的班起了这个不雅的绰号。

我在红岩学习的三个多月里,都是二姐给我打来饭菜,打多少我便消灭多少,有时没有吃饱,见她碗里早己溜干二净,我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让眼中的新奇景象分散我对食物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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